干枳与枯蕨

并拐枣四两,红甘蔗一根,炖猪心肺服。

sinawb-SodiumChloride_

冷cp爱好者,大空想家,眼高于顶的白日梦际导游。

多谢你来到这里:)




=食盐/方间

[温周]小庭花(上)

priest女神的《天涯客》衍生


之一

江南水土好,养得一方人面似桃花,身如柳枝,临安城街上一眼望去,也找不出像这两位一样面相生得如此不合时宜的人了。但偏偏是这粗布短褐打扮的二位,被一群衣着光鲜的行人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于是城里本来人流量最大的酒楼花街,硬生生像被人扭了个疙瘩似的,逛街的人都好奇地驻足围观,小贩只得挑着担一边喊一边绕道。

民风开放的江南人不仅出手不小气,待人接物时那温和有礼的态度也好像他们真的在做着正经生意似的,甚至都不避忌他们那刻意涂抹得伤眼的脸。

两人面前就是辆小破推车,吱吱哑哑地一碰就叫唤。这么个落魄寒酸的摊位,竟然还敢在城中央的街道上,大姑娘小丫鬟众目睽睽之下,大卖......

春宫画本。

“我家那口子实在是不行,老板你看这真有用吗,回头给我闺女也留几本呗。”

周子舒站在温客行旁边,看着他熟门熟路地应付大娘。

“真的,这个画本选的是最好的纸印的哪,就是画工草草几笔才生动有趣儿呢。”

他一句话下去,人群又像溅了油一样聒噪起来。

温客行平时笑起来还有几分人模狗样,这会儿被他家阿絮那鬼斧神工的手笔这么一弄,活脱脱一个勾栏院门口没钱还想讨个笑的混混。

不过他对付客人的时候,倒是舌灿莲花。周子舒顶着一张跟身边那位差不多级别歪瓜裂枣的脸,木木然地收着银子。

虽然是自己打赌输了,画本也是出自自己手笔,甚至吆喝时用的都不是本来的面貌,但怎么就感觉那么别扭呢。周子舒暗自叹着气,默默地降低存在感,万事都推给身边那位仁兄招呼。

......不然自己娶这个老婆过门是为了什么!架都是白掐的么!

“这玩意儿多少钱一斤啊?”

这时候从后方挤进来一个人,语调听着不紧不慢的耳熟,却跟那人少年般细白的脸部线条毫不搭调。周子舒闻言抬起头来打量来人,以温客行的耳力他自然也听得见,也忙里偷闲地扭头来看,那一刻两人心里俱是一凛。

这家伙怎么还是学不会说人话?

就算对方一时半会认不出他们,他们也清清楚楚地确定眼前这身材纤瘦,约莫只有十二三岁的男孩子就是叶白衣。

分别了大半年,古僧好像一株逆生长的植物,头发衣服都似雪般白,眼睛里透出人之将死的昭示,可五官却越发清秀,发带一扎,倒是个名门小公子的样子了。

周围人都好奇地打量过来,一时竟安静了不少。

三人相对无言。倒是叶白衣先伸手拈起本画册翻了翻,身边三个大妈立刻露出“现在的小孩子了不得了啊”的表情来。

“你们不是卖切糕的么。”叶白衣随手把画册丢回去,“骗人。”

周子舒扫了一眼身边叠得整整齐齐的米白色书本:“......”

之二

张成岭站在人群外,仰起小脸数着天上掠过的麻雀,假装自己不认识那两个扮相一看就叫人糟心的大人。

在他发着呆的功夫,有一其貌不扬,身上披着深蓝色衣袍的人慢慢从他背后挪了过去,手里还拎着一个足够装下个人的大布袋。如果跟着师父再好好学两年,加上点江湖里练出来的警觉性,他就该猛地回头注意到身后那举止诡异的家伙。

那人是飘过去的。

因为使用了轻功,赶起路来才像鬼一样。脚下虽然步伐踉跄,但那套凌云步却踏得丝毫不错。

在经过张成岭的时候,男人突然轻轻地“啊”了一声。

捡着宝了。他心想。

那厢他的两位师父还在跟叶前辈大眼瞪小眼,这厢张成岭却开始暗自懊悔前几天没能给师父争脸,结果坑得周子舒沦落到画了一堆面红耳赤的小黄图还要倒给温客行贴劳动力数钱。

这事也不能怪他,无非就是他正牌师父无趣之下应了赌约,两人就赌小徒儿倒立能不能撑过两个时辰。现下周子舒来杭州调养,没事干就跟温客行拌嘴,当然真人斗殴那是斗不得的——也有些闷,才闲得干出这等丧心病狂的事。

犹记得为了强撑下两个时辰,张成岭忍受着颠倒的世界带来的头晕目眩,还得忍着不远处始作俑者的闲言碎语。

“哎呀阿絮,这都三天没让为夫跟你一条被子了,不带这么狠心的啊。”温客行作势要把核桃仁塞对方嘴里,“给为夫一次机会啊,乖。”

周子舒恶狠狠地甩开对方核桃味的爪子:“小娘子这是想贿赂我?”

温客行正色道:“朝廷前命官周大人什么山珍海味没尝过,岂是一点野味能贿赂得了的?”

......你手上的核桃我就没尝过。

周子舒面上却还是冷哼一声:“你去京城打听打听,我这么些年来,一钱不该收的银子都没多收。”

“阿絮你真是清正廉洁,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温客行笑眯眯地像只不怀好意的狐狸,夸完之后便不客气地朝张成岭那边轻飘飘一指,“不过你看,他可是要倒了呢。”

张成岭果然也没有叫他失望,距离两个时辰大约还有一柱香的时候,干脆利落地应声倒下了。

望着趴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的小徒弟,周子舒瞬间脸就黑了。

“......不成器的小东西。”他骂完这么一句,就转身在温客行玩味的注视下和张成岭惭愧而遗憾的眼神中回房去了。

正午的日光下,热情的客人们还围着小推车里三层外三层,张成岭还犹自在翻滚不息的记忆中挣扎,脖颈处却传来一点凉意,一个尖锐的东西悄无声息地抵上了他。

他没有一点点防备,男人低沉得似乎要长到土里去的声音便在他耳边炸了开来。

“小公子,秘籍在不在你这儿?”刀口朝着他的皮肤紧了紧,“要说实话哦。”

之三

“姓周的,你怎么还在这里晃。”叶白衣说,“白天你怎么好意思卖这种东西?果然不是个人物。”

周子舒立刻扭头去看温客行,对方却一脸看好戏的模样,于是只好无奈地转过头去面对不知怎么的比自己矮了一个头,一脸正直就差在脸上写“你这个怪叔叔”的叶小少侠。

“这位公子你认错人了。”他装蒜道,“在下姓徐,乃洛阳人士,漂沦至此......”

“哦。”叶白衣讽刺地瞟他一眼,语气平板地道,“姓徐,名舟?枉我还借长明山给你疗伤,伤是好了,心却长歪了。”

“......”周子舒竟无言以对!

一开始就不应该试图跟这种人好好说话啊。周子舒正懊恼着,那边温客行已经一抱拳向着顾客朗声道:“多谢大家今日光顾捧场,不过在此地恰逢故交,眼下便是要收摊了,请诸位明日再来罢。”

他既发话了,人群也就一哄而散,各自投入到人流中各回各家去了,眨眼间那个疙瘩就通了,原地只剩下他们三人和那辆破推车。周子舒略一张望,才发现叶白衣原来是牵着马来的。那马通体雪白,乌溜溜的眼睛看见周子舒,竟通灵性一般向他眨了眨眼。

周子舒想起现在自己那惨不忍睹的外貌,竟被这友好的示意给逗得笑出了声。

“叶老吃货,此地不是清静叙旧的地方,咱们借一步说话?”

反正马甲也是被扒了个干净,温客行也就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身份,先向叶白衣扔了个邀请过去。

叶白衣勉强歪了歪脑袋,好像他人外表年轻了,人也回到了少年时代一样。就是那惯常僵直的表情毫无萌感,反而在这个天真的动作下显得异常诡异。

“不必了,我还有事要在这里......”他一字一句地拒绝道,好像真的思考了很久。

“我们请你吃饭。”周子舒打断了他,“有楼外楼的西湖醋鱼,叫花童鸡,宋嫂鱼羹......”

叶白衣立即改口,一本正经地秒答:“好。”

温客行立刻在旁心疼地捂着钱包想,阿絮要卖老吃货面子,这一个早上的辛苦可都白费了。

等他们想起要叫上张成岭一起向楼外楼进发时,那白白净净的小徒弟可早就不在原地了。他被陌生男人劫持时的第一反应是,琉璃甲已经过期了!赏味期限都过了你还在执着个什么劲!

当男人问他秘籍的时候,他只想吼回去,那本百合大法,不,六合心法也不在我身上!

然而张成岭毕竟是个杀过蝎子王的人物,虽然那时候人家断了胳膊,但好歹也不是吃素的。因此在表面上他只是极冷静地按套路回答:“什么秘籍?”

男人手上稍一使力,便把他拐进了酒馆后头的一条小巷子:“你小子少给我装,你认不认识那个姓温的?”

“谁?”张成岭还是按套路装傻。

男人终于一个没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行吧,那我就直接问了啊。”

张成岭默默吐槽,你早直接问不就得了,虽说就算你直接问了,除了红孩儿和猫头鹰的故事以外我也啥都不知道......

怎么江湖上的人偏偏就都爱劫持他呢!

脖子上又是一紧,这回差点把他给逼得背过气去:“鬼谷那本传说中的人肉包子制作秘方......是不是在你身上?”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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